谢临舟是人尽皆知的接盘侠。
苏念月前脚刚和前男友分道扬镳,他后脚就和她绑在了一起。
可没人知道,当年是苏念月跪在他面前,红着眼说要爱他一辈子。
那些年被冠上 “小叁” 的骂名,被人堵着门泼脏水,他咬着牙扛了八年,从未有过半分悔意。
直到订婚宴前三天,谢临舟站在酒店套房门外,听见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声响。
苏念月骑在那个男人身上,拳头不断地捶打着他的胸口。
“顾修明,当初我落魄的时候你一走了之,现在凭什么回来求我?”
男人脸颊泛着潮红,眼角的泪痣分外勾人。
“月月,是我错了…… 我真的后悔了。”
“但求你救救我妈,只要能救她,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。”
苏念月摩挲着他的唇角,眼底翻涌着欲念。
“哦?那在这里,陪我睡一觉也愿意?”
顾修明没说话,只是垂着眼,一件一件脱去身上的衣服。
衣服落地的声响,混着苏念月越来越急促的呼吸,从门缝里漏出来,钻进谢临舟的耳中。
最后是床铺剧烈的晃动声,和女人带着餍足的低笑:“顾修明,记住,是你先招惹我的。”
里面的喘息和娇吟像淬了毒的针,密密麻麻扎进谢临舟的四肢百骸。
他脚底像是灌了铅,被钉死了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不知站了多久,他才拖着僵硬的身子走出酒店,然后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。
连夜摆在她面前的,是顾母的病历。
淋巴瘤,需要骨髓移植。
原来如此,他这才明白顾修明为何肯这样作践自己。
正盯着病历上 “80% 治愈率” 的字样出神,门锁传来轻响。
苏念月回来了,身上还沾着另一个男人的气息,看见他时,眼底浮起歉疚。
“临舟,对不起。骨髓那边出了点问题。”
“之前答应给岁岁捐骨髓的人突然变卦,可能…… 可能要再等等了。”
谢岁岁,谢临舟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妹妹,患白血病整整一年,好不容易等来了生机,苏念月这句话,无异于亲手将那点光掐灭。
原来她和顾修明的那一夜,是用妹妹的命换的。
谢临舟捏着手机的手指越攥越紧。他抬眼看向苏念月,目光像淬了冰的刀。
“你骗人。”
“是为了顾修明,对不对?”
苏念月沉默片刻,竟默认了。
“这次先让给他,” 她语气轻描淡写,“岁岁的骨髓,我会再找。”
谢临舟积攒了一整天的情绪,在这一刻轰然崩塌。
他猛地将妹妹刚下的病危通知书,和顾母的病历摔在苏念月身上。
“他妈得的是淋巴瘤!放疗治愈率超过八成!”
他的声音发抖地质问,“凭什么要和岁岁抢这唯一的活路!”
苏念月按住他的肩膀。
“你冷静点行吗?修明只剩他妈这一个亲人了,一点风险都不能冒。”
“我说了,岁岁的病我会想办法,不会让她有事的。”
谢临舟看着眼前这个女人,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冻成了冰。
他笑了笑:“苏念月,你有没有想过,我也只有岁岁一个亲人了?”
苏念月贴上他的后背,轻声哄道:“不,你还有我。”
“临舟,这是我早就答应修明的,你别怪我好不好?”
“等这事了了,我保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。”
曾经谢临舟真的信了,信这个女人会抛却前尘,安分地和他在一起一辈子,信她说过会护着岁岁。
可在归来的白月光面前,这些承诺都成了笑话。
为了不让顾修明的父亲冒半分风险,她竟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妹妹去死。
谢临舟猛地推开她,“如果这个骨髓,我非要不可呢?”
他转过身往外冲,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。
只要赶在顾母进手术室前拦下,岁岁就还有救。
当他气喘吁吁地扑到手术室门口,得知还有半小时开始手术,他几乎虚脱地靠在墙上,大口地喘着气。
“这个骨髓,原本是给我妹妹准备的,”他抓住路过的医生,哑着嗓子乞求道:“请你们不要给别人用。”
医生们站成一排,眼神冰冷:“对不起,谢先生,苏总交代过,必须优先给顾修明的母亲陈女士用。”
谢临舟的膝盖一软,“咚” 地跪在了地板上。
他膝行几步抱住主刀医生的大腿,“医生,求您了…… 没有这个骨髓,我妹妹会死的……”
医生们谁也没说话,只是齐刷刷地看向他身后。
苏念月不知何时赶来,一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就往外推。
谢临舟看见顾母被准备推进手术室。他疯了似的扒住手术室的门框,不肯松手。
“不要——!”
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走廊,苏念月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。
“临舟,别打扰医生手术。”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“该给你的,我都会给。”
“但这是我答应修明的,你不该抢。”
手术室门口的灯亮起,谢临舟的力气瞬间被抽干,身体软软地滑下去。
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,忽然笑了,笑得眼泪直流:“你放开我吧,我不闹了。”
苏念月这才松了手,将他从地上扶起来。
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忍,擦了擦他额头上的细汗,“乖,先回家,等这边结束了我就陪你。”
谢临舟没回家。
他去了重症监护室,隔着玻璃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。
岁岁躺在病床上,脸色惨白如纸,身上插满了管子,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看不见。
寂静的走廊里,谢临舟强忍着泪意,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。
“纪夫人,”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,“我愿意娶纪小姐为妻。”
“但你答应我的骨髓,必须在一周内找到。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:“好,一周后,我派人去接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