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轰!’的一声雷鸣,顷刻大雨。凌松月红着眼,怔望着几步外将于英楠护在伞下的男人,指甲深陷掌心的手隐隐渗出血丝。他竟然把于英楠孩子的户口迁到了他的名下?...
陆母轻轻帮凌松月换上裙子,一举一动,温柔的像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。
“说穿好新衣裳走,下辈子要投生一个好人家,无病无灾,吃饱穿暖,好好上学,有疼爱你的爹妈,再找个一心一意对你的男人,生个跟你一样乖巧的孩子,平平安安过日子……”
说到这儿,她眼泪大颗大颗低落在裙子的领口上。
“妈对不起你,生了个让你受委屈的儿子,你好好去,把咱们都忘了,妈一定会替你教训他,你好好去,啊……”
陆母把凌松月搂进怀里,低声啜泣。
外头,工作人员看了眼自始至终都一声不吭的谢苑亭,又看了眼怀表,只能进去提醒陆母时间到了。
两个小时后。
工作人员把装着凌松月骨灰的盒子拿出来,正要交到谢苑亭手里,陆母却先一步接过了盒子。
她看都没看谢苑亭,自顾抱着往外头走:“松月啊,咱们回家了……”
谢苑亭站在原地,僵硬收回伸出去的手,朝一脸尴尬的工作人员点点头:“谢谢。”
说完,转身跟上已经出去的陆母。
回去的路上,陆母耷拉着眼皮,抱着骨灰盒,整个人靠在车门。6
谢苑亭坐在一边,唇线绷直,好像已经完全从凌松月去世这件事剥离出来了。
等车驶到一个路口,陆母突然出声:“停车。”
通讯员愣了一下,还是把车停下。
刚停稳,陆母就下了车。
谢苑亭回过神:“妈,你……”
陆母丝毫不在意还有其他人,劈头盖脸就说:“松月的后事我会办,至于你,再没把于英楠的事处理好之前,别回来,也别叫我妈!”
说完,‘砰’的一声关上车门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通讯员大气不敢出,余光却还是忍不住瞥向谢苑亭,腹诽大概除了司令,也就他爹妈敢对政委这么说话了……
看着陆母远去的身影,谢苑亭慢慢握紧了拳,半晌后才开口:“走吧。”
通讯员怔了怔,反应过来,立刻掉头往电视台驶去。
半小时后。
谢苑亭脚步匆匆,直奔演播厅的办公室。
没想到一进去,就看见台长、主任以及播音室其他工作人员都一脸严肃地站在里头,而于英楠站在一边,苍白的脸上满是泪。
见他来了,像是看见救星似的靠过去,抓住他的手臂:“苑亭,你快帮帮我……”
面对于英楠的靠近,谢苑亭眼底浮起抹抗拒,看向台长,顺便抽出手:“怎么了?”
台长没有说话,压抑怒火的眼神瞄向了于英楠。
主任也剜向她:“上午小于做直播节目,提到昨天凌松月见义勇为的新闻,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居然笑了。”
“整个中午,电视台投诉部的电话一个接一个。”说着,又拿起桌上厚厚一摞信,“还有这些,都是群众指责小于不尊重英雄的批评信。”
谢苑亭登时黑了脸。
于英楠一慌,连忙解释:“我没有!苑亭,那只是角度问题,我根本没笑!”
听到这话,助理也看不下去了,直接站了出来。
“你直播时笑没笑我没看清,但我见你拿到新闻稿,看见凌松月牺牲那页时就是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