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爱慕兄长一事被人掀到了台面上。隔日他便扯烂了绣有他名字的手帕。“你竟觊觎自己的哥哥!”他将我踢给权臣裴颐,半年后裴颐通敌入狱,诛九族。尸山血海中他却向我伸手,语气不容置疑:“和我回家,以后你和裴氏无半分关系。”后来他跪伏在我脚边寻求安慰。金簪划穿皮肉,鲜红的血刺痛了眼睛,灼得人只想哭。他不可置信,用极度锥心的目光看着我,声音颤抖。“不是说心悦我吗,小芜?”...
蒙古使臣进天启那天,我在一阵鞭炮声中带着极悲怆的心情,嫁给了素未谋面的裴颐。
大皇兄谢玖给我主持的婚礼,谢衡为避嫌,没有出面。
事实上,我去找了他三次想拉下脸来求他,都没有见到他的面。
我蒙着花盖头,依稀看见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,立时握紧了双拳,探出去看时却发现是个陌生男人。
随后我便自嘲地笑笑。
他不过是肉体凡胎的人,本质上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宫外有那么多人,总有人像他。
下轿时,边上有有妇人窃窃私语。
“谁会喜欢那种人?也就裴颐这个断袖的喜欢。”
“是啊,本就不受宠,听说是肖想自己的哥哥才被赶出来的。”
“本来就出身低微,嫁给裴大人也是高攀。”
我耳边一片轰鸣,丝毫不知此事已经传得天启人尽皆知。
那裴颐呢?
他岂非也知道?
那他竟然愿意娶我?
定是谢衡强迫他如此,那我以后的日子定不好过。
我鼻子泛酸,顿时没了丝毫贵为公主的底气。
可就在这时,一双大手覆盖在我的手上,面前的男子朗声刀:“裴某不介意。”
隔着盖头看见裴颐微微侧转身体,对着成群的妇人道:“适中夫人、杨夫人及李夫人,裴某今日成亲不欢迎你们,烦请三位夫人带着各自女娘退出去罢。”
人群陷入一片死寂。
裴颐转头,“公主娘子莫怪。”
随后拉着我的手将我送上了他的背,一路背了进去。
大皇兄主持婚礼,声音里满是笑意,“裴颐娶到安阳是你的福气。”
裴颐连连点头致谢,老人笑、孩子笑、妇人女娘在笑,都是善意的笑。
不知为何,我感觉满室鲜衣似乎都不排斥我。
礼成后我在洞房等待。
门忽然被推开,我的心紧张得怦怦直跳。
裴颐揭开了我的盖头,我缓缓抬头,看到的是一张白中泛红的脸,很俊,就是看着身体不好。
裴颐说:“小芜,我请了西洋画师来给我们作画,画师不好请,我们的婚礼更是一生一次,还请公主不要介意。”
我摇头表示没事,却也被这多出来的一步搞得更加紧张。
谁知画完后,裴颐竟然只说:“洞房一事,公主我们再等两年。”
我抬头,忽然想到民间传闻他是个断袖。
可他将我的头摁在他身前,声音里都是怜惜:“公主还太小了。”
他不提谢衡,我心里就有一根刺,我目光闪躲地看着他:“裴郎可知我和二皇兄……”
裴颐笑了笑:“我知道你心里藏了别人,裴某不介意。裴颐爱小芜,小芜只需要爱自己便好。”
裴颐竟然真的对我很好。
初入宫时我的膝盖以为久跪留下旧伤,他为我按摩、烧艾。
我喜欢花,他为我簪花满头。
我终于有五颜六色的衣服了,这样我感到自由。
裴颐有时对我好到了一掷千金的程度,我忍不住问:“你的钱是用不尽的吗,这样的大手笔花在我身上?”
裴颐有些奇怪地看着我:“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吗?”
他抱住我:“只要你要,只要我有。”
裴颐带着宠溺的笑容看着我,待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。
我发现我黏上了裴颐。
有一日他消失了半天,我遍寻他都快急哭了,他出现时我奔向他飞快,差点扭了脚。
“你去哪里了?”我知道依赖别人是不好的,可我看不见裴颐就心里发慌。
我将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:“你好忙,你是不是,不需要我?”
裴颐拥我入怀,没有丝毫犹豫,“怎么会?以后到哪里都带上小芜好不好?”
他将我拦腰抱起放回榻上,从袖口变出了一根糖葫芦。
他见我吃了一口,才低下身小心翼翼为我穿上鞋袜。
母亲走进来,边走边揶揄:“阿颐这宠妻子,宠得母亲都要吃醋。”
裴颐头都没抬:“母亲哪里的话,我当然要爱护公主。她是我年少入府的小妻子,是儿子的一生所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