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三月,乍暖还寒。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,打破了永安侯府的平静。东厢院的雪鸢不知犯了何事挨了重罚,整个侯府听了她一夜的哀嚎。一大早,萧嬷嬷就让江翎儿就去了趟药铺,让她务必抓几幅降火清热的药回来。江翎儿速去速回,路过后院时,她远远就瞧见两个家丁似拖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过来。江翎儿赶紧靠边站着。...
“嬷嬷,小的粗鄙之人,怎配去王爷身边伺候,还望嬷嬷可怜江双,将我调去西厢院吧。”
后院,江翎儿跪在地上,双手揪着萧嬷嬷的衣袖,苦苦哀求。
她以为那日逃过一劫,没想到更大的劫难还在后头。
萧嬷嬷一早便来找她,说要将她调去王爷身边伺候。
她彻底懵怔了。
江翎儿害怕萧时烨,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,可如今,萧嬷嬷要将她调去萧时烨身边,岂不是将她送入虎口?
即便那日萧时烨并未认出她,可朝夕相处,江翎儿不敢保证哪日就被他识破了身份。
揪着萧嬷嬷的衣袖不肯放,江翎儿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。
“嬷嬷可怜可怜江双吧,江双愚笨,实在难以胜任。”
萧嬷嬷也纳闷呢,府中那么多机灵好看的丫鬟,萧时烨愣是一个都没看上,偏看上一个洒扫院子的下人。
好吧,萧嬷嬷承认,江双的模样是过分水灵了些,可他到底是男儿身,到底没有女子细心。
虽说江双为人勤恳,吃苦耐劳,可他性子慢,沉默寡言,也不懂得曲意逢迎,讨主子欢心。
加上萧时烨性情冷漠,手段狠厉,雪鸢便是最好的例子。
他是容不得身边人犯错的!
“江双啊,嬷嬷也没办法,嬷嬷都替你说过好话了,只要你安分守己,王爷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说实在的,萧嬷嬷也舍不得将江双送入虎口,她也苦口婆心劝过了,让萧时烨再好好挑挑,实在不满意,侯府还可以去外面买新的婢女,也不至于让一个洒扫院子的下人去主子身边贴身伺候。
可萧时烨一旦决定的事,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。
“我只要江双!”
“不懂规矩可以让她学!”
“本王可以给她时间,若还学不会,那侯府也容不下如此愚笨之人!届时,嬷嬷可将她打发了,叫她离开侯府便是!”
萧时烨的话仿佛还在耳边。
江双父母早逝,若离了侯府,他要去哪里安身立命?
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?
萧嬷嬷叹了口气,无奈地道:“能去王爷身边伺候,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,若是做得好,王爷不会亏待你,你也不至于呆在这后院,一辈子做个洒扫院子的下人,你说是不是?”
江翎儿摇了摇头:“嬷嬷,江双不要什么福气,江双就想本本分分做个下人,那样的福气,江双可以让给别人。”
萧嬷嬷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:“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你怎就这么没有追求,就甘愿扫一辈子地?”
江翎儿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她就乐意扫一辈子的地,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她不想去追求,因为太耗费精力。
她觉得一个月拿半两银子的月钱已经很不错了,她哪里还敢贪多。
萧嬷嬷恨铁不成钢,最后不得不将萧时烨的原话转告给她。
“不是嬷嬷没替你说话,王爷说了,他只要你,若是你执意不肯去,那侯府也容不下你了。”
“别怪嬷嬷把丑话说在前头,身契未满被赶出府的,将一辈子被视为贱奴,一辈子也脱不了奴籍,这后果,你可想清楚了?”
“嬷嬷,我……”
“放心大胆的去吧,王爷又不会吃了你。”